《东海随笔：“凡是圣人都最骄傲最自大”》
大文化人都很自信，以西方心理学衡量其“迹”，往往有自负、自恋、骄傲自大之嫌。牟宗三干脆说：“凡是圣人都最骄傲，最自大，孔子也如此，不过他真正有德，你看不出来。”（《周易哲学演讲录》）。看到这句话，不禁会心而笑。牟宗三自己就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他在《生命的学问》中自我表白：

“吾自念我孑然一身，四无傍依，我脱落一切矜持；我独来独往，我决不为生存委屈自己之性情与好恶；我一无所有，一无所恃，我黯然而自足，但我亦意气奋发，我正视一切睚眦，我冲破一切睚眦；我毫不委曲自己，我毫不饶恕丑恶：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恶声至，必反之，甚至嬉笑怒骂，鄙视一切。我需要骄傲，骄傲是人格的防线。我无饶恕丑恶之涵养与造诣。我在那阶段与处境，我若无照体独立之傲骨，我直不能生存于天地间。”

上面这段文字中所表露出来的牟宗三应付世事的方式态度和那种特立独行的性格，完全是个狂者的形象。

然演讲之言不一定全面和严格，兹为牟宗三补充两点：一、圣贤都真正有德，孔子的骄傲自大别人看不出来，孟子就显得“英气”外露，这与他们的性格和时代有关。

二、圣贤的骄傲与世俗的骄傲性质不同，是“照体独立之傲骨”使然，是一种强烈的道德自尊文化自信使然，是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威武不屈，或者有一定的方向性，是面对或置身丑恶时的特殊表现。如东海小联所述：留平易近平民，架子偏朝高处大；向虎狼横虎步，枭心自许古来雄。

这种骄傲自大与谦恭平易不仅不矛盾，而且相辅相成，儒家真人无不如此。例如牟宗三先生，既有“狂傲自大”的一面也有平易谦恭的一面。换言之，说圣人骄傲自大并不准确。2009-8-27东海老人